☆、孤岛(1 / 6)
战火已经快烧到辰欢城了。辰欢城一带本就不复当年风雅,如今更是一片狼藉,街上戳着残破的兵器,路边颤颤巍巍跪着几个乞讨的人,零星行人来去匆匆,低垂着头,恍如惊弓之鸟。
城破时的血迹本还没有清理干净,现在一片粘稠的新血盖着干枯的旧血,走在上面不住打滑,令人作呕。这些血迹渗到铺着的石砖里去,这时候偏偏正下着雨,血腥气愈发地飘起来。
城郊一间破旧的小屋里,坐着一个人。他穿着一身最常见的粗布衣裳,手上捏着一杆已经裂了的笔,在窗前奋笔疾书。或许是下雨时天气有些寒冷,他不时发出一声低咳。
他左手里的白绢皱巴巴的,透出几点血。
孙破扛着辰池闯了进来。
他抬头一看,却是淡淡笑了,笑还没完就先咳出了声。他用白绢捂着薄唇,在咳声里断断续续道:“孙将军,你到我这里,第一次为了救人。”
孙破抿了抿唇,将辰池放在他的床上,道:“你看看,她还能不能活。”
那男子站起身来,苍白瘦长的手指,搭上了辰池细弱的手腕。很快便叹了口气,道:“孙将军,这人是谁?”
孙破不答,反道:“你只消救活她便罢了。”
他沉吟一下,道:“若不想这人死也不难,但只怕也不容易。”
孙破道:“为何?”
“这人,不过是染了风寒,饥饿少眠,受了外伤,又被用僵身散假扮成了一具尸体而已。解药你已给她服过了,不过药效还没完全散去,她依旧不能动罢了。”
他说着展开辰池的手心,那里一大片灼伤的痕迹,孙破甚至看到了一块焦黑色烤熟了的肉。
“看,这等酷刑。”男子叹息着,挽起辰池的衣袖,看了一眼,又放下来,继续道,“伤病好治,但我能不能保住她的命,就不一定了。”他笑了笑,“这是乱世,这恐怕也不是个平凡人。若真是这样,那么必定很多人,都想要她一条轻飘飘的命啊。”
说着他又咳嗽起来。这一次有细细的血丝从白绢下飞迸出来。孙破从怀里掏出一方新手帕,递给他,又站过去拍了拍他的背。
“你的病似乎又严重了……”
男子没法答话。他一边咳着一边摇了摇头。
半晌,咳声才歇下来。
“但最棘手的……孙将军,她也是你一定要杀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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