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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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加的画我临摹过很多次,这幅芭蕾舞者我都能默写出来,即便如此,从早晨八点到现在,六个小时过去,我仍然没有全部完成。更别提精雕细琢的李时了。我看到他盘腿坐在不远处地上,全神贯注地挥动着手臂,抬头休息的时间都不曾有。
因为怕引起颜色变化,我们并没有用遮阳伞,一人戴一只帽子来对抗初夏猛烈的日头。我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再从下巴滴落到地面,在蓝裙子绽开了一朵深色小水花。我玩心顿起,想给两个舞者滴两条项链,可惜最后一颗珍珠还没落下,最早的一颗已经蒸发干净了,只留下了几乎不可见的水痕。
后面的两个小时,先不说炎热的天气,我几乎每画一笔就需要抬头缓解脖子的刺痛,滋味实在不好受。
结果我是第一个完成的。我签上自己的名字,抖着麻木的腿站起来,迫不及待地伸展身体,似乎听见骨骼里四处传来的咔嚓声。
拿了一瓶水,走到李时边上,他正蹲着画蒙娜丽莎细嫩的手。
我也蹲下去,摘下帽子给他扇风,他背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他头也不抬地说:“搞定了?”
我嗯了一声,问他要不要帮忙。
他说:“要,用力扇,不知哪个设计了这个艺术广场,四面都是高层,一点风都没有。”
我说:“你随便选个高更马蒂斯不行?非要耍酷在这里画达芬奇。”
艺术也是消费品,这些画出现在这里,本意就是被消费和消耗,我爱达芬奇,我也爱高更,如果是在画布上,我愿意花无限的时间精益求精,可是,在这里,我会考虑是否值得。
不可否认,这是我功利性的一面,李时此时就显出了高姿态。
“你们都是画油画的,或者就是水粉丙烯,我不一样,这是我的专业,没有难度怎么体现我的艺术追求?再说,主办方指名要办这个‘世界名画展’,我总得画幅人人都叫得出名字的吧。”
我看了看时间,又说:“五点拍照,你来得及吗?”
“肯定没问题。”
我让他喝了几口水,又帮他点了根烟塞到嘴里,他叼在嘴角,挥挥手,让我去凉快地方呆着。
我站起来,围着场地转了一圈,发现大部分人已经完成,都躲到树荫下面抽烟去了。
看见我过去,一个女画家递给我一支烟,细细长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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