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13)
。说着,就当她的面哭起来。她茫然地举起小手抚摸母亲的背脊,她觉得也许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的父亲则不断向她抱怨,母亲在学校里当着大家的面奚落他,他晚回家,锅里半碗饭都不给他留,这么多年争风吃醋,莫名其妙地得罪过他身边多少女同事。他说,他这一辈子恐怕也只有她这个女儿可以听他讲讲了。那时候苏亚还不满十岁,已经成了父亲的半个心理咨询师。
这对夫妻似乎都有无数多余的情绪需要发泄,又无法彼此中和。二十年里,在一个孩子的纵容下有增无减。二十年后,苏亚终于念大学住读,暂时远离了父母的身边。住在家里以外的地方,耳畔只有同学的欢声笑语,她忽然感觉卸下了肩膀上沉重的什么,以前她还以为那是她身体原本的一部分呢。她觉得此刻的自己轻盈得像一只飞鸟,似乎随时随地可以飞翔起来。她像一个孩子似的,对着这片广阔而自由的世界,露出了惊奇的笑容。
就这样,她生平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存在,不仅是作为别人的日用品,她发觉生活原来可以这样轻松自在,充满了随心可及的快乐。她和张约恋爱了,这是她人生中只为自己而做的唯一一件事。
二十年后,苏怀远和齐秀珍撒娇的重点不再是彼此的关系。他们哀叹改革开放的掘金热潮带富了一大批人,却不是他们。他们抱怨学校分配的多层公房太局促。苏亚惊叹他们总是能列举出这么多得了重病的熟人,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缺少医药费,晚年无着。于是每到双休回家,苏亚就像从一场美梦里醒来一般。
苏怀远和齐秀珍不知对苏亚埋怨了多少遍,说张约不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贫贱夫妻不会幸福,就像他们两个。现在他们不想做贫贱夫妻了,他们觉得苏亚可以为他们做到。
说实话,他们第一次提出反对意见的时候,苏亚根本还没想过结婚的事情,她才大三。不过苏亚忽然有了一种古怪的错觉,她还没结婚,但是已经有了一儿一女。她觉得苏怀远和齐秀珍并没有把她当作女儿,恰恰相反,他们从来是把她当作父母来依赖的。
恐怕这么多年来,苏亚从来没把这些话告诉过任何一个人,包括张约。
与张约分手后,她持续地发帖,也许是为了让张约看见,也许仅仅为了发泄,她每个帖子都用“亲爱的Y”开头,像一封封长短信件,她把悲愁、疑虑、压力和往事的片段都一点一点说给Y听,我觉得这个让她如此信赖的Y已经不是张约了。
从她帖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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