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 空气(1 / 16)
        
            
                害怕和恐惧并不是一回事。害怕是一种刺激,
    可以驱动着人行动、创造;恐惧却麻痹人的躯体,
    冻结人的思维,剥夺人的人性。荷马一生中经历了太多事情,
    才弄清楚了两者的区别。
    他的队长,生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现在却突然陷入了恐惧之中。
    但让猎人如此恐惧的事物更让荷马感到惊悚。
    那具刚刚被扯下面具的尸体十分不同寻常。
    黑色的橡胶下是发暗光亮的皮肤,嘴唇外翻着,鼻子宽阔扁平
    。二十多年前带有音乐频道的电视再也不播放电视节目了,
    从那以后荷马就再也没有见过黑人,
    但他毫不费力就看出来这个人属于另一个人种。情况有些可笑
    ,但他却还处在震惊之中。
    不过,猎人已经控制住了自己,
    他那有反常态的发作并没有持续几分钟。他再一次靠近轨道车
    ,照亮了尸体扁平的脸,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开始粗鲁地给那具不听使唤的尸体脱衣。荷马用脑袋作担保,
    他听到了断指的咯吱声。
    "太残酷了……他还是个人……"他用刚刚能被听到的声音指责。
    是不是与什么人搞混了?难道他们与猎人有深仇大恨,
    猎人要这样与他们算旧账?老头暗暗看了队长一眼,
    强忍住内心的厌恶,去为另一具尸体扒衣——
    那是一具十分平常的尸体。
    女孩并没有参与到将战利品大卸八块的工作中,
    何况猎人也不需要她动手。她走远一些,坐在铁轨上,
    用手掌捂住了面颊。荷马感觉到女孩正在哭泣,
    虽然那呜咽声透过面具传出来,听上去与笑声毫无不同。
    荷马将尸体拖到门外,随意地堆到一起。不出一昼夜,
    他们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白天过后,城市的权力便会移交,
    那些残酷的夜晚,猛兽们深藏在洞穴之中,
    毫无怨言地伺机而动。
    在深色的制服上,他人的血液并不十分醒目,
    那血迹很快就变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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