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孝宗朱祐樘——拆迁办的囚徒(4 / 15)
脏粗糙到了极点,婴儿那柔软的皮肤,被放置在冰冷的泥地上。痛啊,那钻心的剧痛,那撕心裂肺的惨嚎,再次强化了他对这恐怖世界的认知。
事情还没完,小太监张敏受命,要掐死这个野孩子——真要掐死也好了,偏偏张敏不敢下手,而是伙同纪氏等宫人,将小朱祐樘藏匿了起来。这就意味着,在他婴儿时代的记忆中,充满惊恐不安地躲藏和对所有陌生人的恐惧,甚至连外边的脚步声,都会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但却由不得他挑挑捡捡。好在,幼儿时代的朱祐樘,并不知道这世上的人,还有另一种活法,理直气壮,无所畏惧。在他的心里,一定是以为世上的人,都过着这种动荡不安的生活。
母亲告诉他,只要遇到一个穿黄色衣服,下颌上长着乱糟糟毛发的怪人,那就是他的父亲了。父亲是不会伤害他的人,还会保护他。从此他就日日夜夜地盼望着,盼望着父亲的出现。然而,当他的父亲真的出现的时候,带给他的是又一连串惨剧。
父亲出现了,但是这个穿黄色衣服,长着胡子的怪人,并没有给他丝毫的安全感。相反,年幼的朱祐樘亲眼目睹了母亲死去,看到了照料他的小太监张敏吞金自尽。这时候他才知道,他的父亲和所有人一样,都只不过是那个叫什么万贞儿的女人的奴仆。
万贞儿随时可以取他陛命,只要她高兴。
这恐怖的现实压缩着他的人格,终日生活于死亡的边缘,朱祐樘的人格已经彻底异化,对女性怀有莫可名状的恐惧,所形成的是一种令人悲哀的奴性人格。
冷酷的现实告诉他,他并非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曾拥有丝毫的权力,他存在的意义与价值,只是为了衬托女人的凛威。他只是别人意志的附属物,喜怒哀乐,生杀予夺,尽操于女人之手。
女人!好可怕的女人!
在他人生中的全部记忆里,横亘着这样一条绝对法则:对女人逆来顺受,绝对臣服,则意味着生。对女人那怕是稍有不满的流露,则意味着死。而他有求生的本能,他不要死,所以他无可选择。
他就这样恭顺屈服,对强加于他头上的任何事情,都千恩万谢,因为这意味着他的生机。就这样他迎来了新婚大典,事实上,他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只要像他此前那样叩头谢恩,那么他就可以继续活下去。
就这样他走进了洞房,见到了那个姓张的女人。
(3)皇宫来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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