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 / 2)
千人千样苦,没人苦相当。
就像手中那支画不出直线条的铅笔,阿明被自己给不出去的爱折磨着。
此时他正坐在一间酒吧的吧台上,凌乱地画着圈。小时候他经常用这种方法描摹硬币,但尽管纸下没有任何东西,他也同样能描摹出关文馨的脸。
他怎么可能因为一张漂亮的脸就爱上这个女人?
仅仅是因为那张漂亮的脸吗?
此刻他的眼睛在喧嚣的环境里满溢着悲痛,黑色的,别人看不透的,像溢出砚台的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一旦被捅破了,就会像一只倾泻了牛奶的特仑苏牛奶盒,变成没用的垃圾。
过去的日子虽遥远,却如海水回潮一样拍打着他。
对他而言,童年是一座禁闭心灵的孤儿院,那时他一个亲人都没有。十九岁的时候被资助读大学,却吃尽寄人篱下的苦,“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像一只蚯蚓似的趴在臭烘烘的下水道井盖上。他想要的东西,包括今天拥有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的努力换来的。
可是仔细一想,他似乎高估自己了,别傻逼了——我到底拥有什么呢?
那天文馨离开了老屋之后,他一个人茫然地走了出去,站在清冷的雨后空气中,突然不知道该去哪,发了好大一会儿呆,直到看到孩子们在放孔明灯。他买了很多个孔明灯。他知道这没用,买再多都没用,但还是想做一些与文馨有关的事情来安慰自己。
“或许我这么做是对的。”他抬头看着那些孔明灯,看着那个遥远的桥头,眼泪像晨露一样打湿他的胡子。
他已经三十好几了,何必把自己弄得像个孩子?想到这的时候,心脏又变成了一只火炉子,把心中的这些东西通通火葬,燃烧殆尽成一片死灰。
最后他跨上了摩托,把那张冷漠的脸推进无边无际的夜幕。
正在他陷入回忆里不能自拔的时候,一个穿着暴露的老女人坐到他身旁来。她一手握着一瓶马蒂尼,一手夹着女士香烟:“这画值多少钱?艺术家。”
“滚开。”他的目光如炬,东西是火葬了,可那只炉子似乎还没有完全熄灭,随时都会打开闸门,说不定还会跳出来一颗炸弹。
“开个价嘛,我好欣赏的,好想买的。”她语气腻味,有意惹火他,但表情却像在嘲讽一张小学生的作品。
阿明凑近她,“寸草不生”的眼睛中多了一把锄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