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维系神志的绳子(1 / 2)
那味道开始让托马斯有些抓狂了。
不是因为三个多星期以来都是他一个人待着,不是因为那惨白的墙壁、天花板和地板,不是因为没有窗户,也不是因为他们从不关灯,都不是这些原因。他们拿走了他的手表,一日三餐给他吃同样的食物:火腿片、土豆泥、生红萝卜、面包片和水;不和他说话,也不准别人进房间来。没有书、没有电影,也没有游戏。
绝对地与世隔绝,都三个星期了!不过他也开始怀疑自己的时间感了——他现在纯粹靠直觉。他使劲猜想黑夜降临的时间,以确保自己有正常的作息时间。一日三餐还是让他挺过来了,虽然并不总是准时送来,简直就是要让他昼夜不分。
孤独,就一个铺了垫子的房间,连颜色都没有,空空如也,除了角落那边一个很小的、难以发觉的不锈钢厕所和一张他根本用不着的木桌子。孤身一人待在这难以忍受的寂静中,有太多时间胡思乱想那扎根在他身体里的疾病:就是那闪焰症,那悄无声息地蠕动着的、慢慢让人变得不像人的病毒。
但这些都没让他抓狂。
他浑身散发恶臭!就是这点,让他的神经绷得像根锋利的线,切割着他坚固的神志。自从来了之后,他们就是不让他洗澡,也不给他换衣服或拿点什么擦擦身子。哪怕给他一寸破布也好啊,那样他就可以拿来蘸点给他喝的水来擦擦脸。被关进来后,除了他一直穿着的这身衣服,啥都没有,甚至连床单都没有!他睡觉时蜷成一团,屁股贴着墙角,两臂交叉,极力想搂住些暖气,却总冷得打战。
他也不明白为啥这身上的恶臭居然让他如此惊恐万分。或许这是他要失去这个身体的一个迹象。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日益糟糕的卫生状况跟脑袋较上劲儿了,滋生了许多可怕的念头。好像他在慢慢腐烂、解体,内脏变得和外表一样腐臭。
就是这点让他焦虑,莫名其妙地焦虑。他不愁吃不愁喝;爱睡多久睡多久;房间虽小,他也尽可能多做运动,有时也在原地跑上几个小时。逻辑告诉他,脏不脏其实与心脏的力量或肺的功能毫无关系。但是没用,他的脑子越来越觉得,那无穷无尽的恶臭像死亡一样冲进来,快把他整个人都吞噬了。
那些黑暗的想法开始让他觉得,在他们最后一次谈话中,特蕾莎其实压根就没有撒谎。她说,一切对于托马斯来说太晚了,闪焰症已经迅速制伏了他,使他发疯,让他变得狂暴。她还说,他来这鬼地方之前就已经神志不清了,就连布兰达也警告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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