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4 / 6)
亲属也不会愿意再在尘世见到她。
理解之后,我突然对她亲近了许多。
我努力挖掘她让人开心的部分,比如,她会提供楼层间的八卦:四楼骨科的那个老王,上厕所的时候跌倒,把另外一条腿也摔了,两条腿现在就V字形地吊在床上;二楼妇产科,生出了对连体婴,父母着急坏了,哭得像泪人,医生们还在开会研究,怎么剖离。“我趁着打扫的时候,偷偷瞄了眼,乖乖,真像庙里的神灵。”她习惯张牙舞爪地说话。
这个消息像是只跳蚤从此就落入我的心坎里。好几天,整个楼层都在讨论,并开始想象他们未来的生活如何。
就像一出跌宕起伏的连续剧,谜底一个个揭开:早上阿姨来,宣布了性别,是两个男婴。众人一片唏嘘:“多可惜啊,本来双胞胎男孩子该高兴坏了。”
下午阿姨来,宣布医生打算用锯子锯开,正在讨论方案。众人一片哗然,整个晚上研究如何锯,并运用自己经历的几次手术的经验,交流可能性。
隔天所有人盼着阿姨来,她终于说了:“但可惜心脏连在一块。”
众人开始纠结了。“哎呀,一辈子要和另一个人一起吃饭睡觉。”
二楼的另外一大片区域,是妇产科。我每次打完饭经过那,总喜欢探头探脑。医院里的护士几乎都认得我,其他区域病房的人都会让我进去游荡,这似乎是重症病房家属的特权。然而,妇产科的人却总拦住。或许他们不愿意我们身上带着的疾病的信息传递到新生的人群里去。
在重症病房,妇产科里的故事是最受欢迎的,说起一个小孩的任何一颦一笑,都会有极大的反应。在重症病房这个楼层的人看来,那里简直就是旅游胜地。和我同处于这楼层的孩子,也都特别向往那科室,想着不同法子突围。
有的装成去送饭的,有的装成刚买药回去的,有的还玩起了乔装——戴上个帽子,别上个口罩,都被逮了出来。
好说歹说,王阿姨答应带我去,条件是,我要把看的那几本教辅书送给她——她想给自己的孩子。
我拿着水桶,跟着王阿姨,她身上散发着浓重的汗味,每走一步就要喘一声。终于来到那关卡,对着门的那两个值班护士,充满质疑地看着我。
王阿姨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他主动帮忙,真是个好孩子。”
护士想了想,拿出一件护士的蓝色外套给我套上,然后又叫住我:“你最好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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