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三章(9 / 18)
从树上掉下来,砸在德国人头上,当场砸死一个。德国人龇牙咧嘴,叫喊连天,拖着枪纷纷倒退。俺大姑夫说,如果这时候虎狼队乘胜追击,那就如猛虎入狼群,八十多个德国鬼子一个也活不了。可虎狼队员只顾拍掌欢呼,哈哈大笑,让德国鬼子溜到了河边,德国人跳到河里洗着身上的屎尿。虎狼队员们等待着他们呕吐而死,但他们洗净了屎尿后,端起枪一个齐射,一颗枪子儿恰好从司马大牙的嘴里射进去,从他的天灵盖上钻出来,他连哼都没哼就死了。德国人把高密东北乡烧成一片白地。袁世凯又派来兵,活捉了你们祖爷爷上官斗。他们为了杀一儆百,在村子中间那棵大柳树下,给你们祖爷爷施了最吓人的酷刑:赤脚走铁鏊子。施刑那天,整个高密东北乡都轰动了,围观者有上千人。俺大姑亲眼目睹了那天的情景。她说官家先用石头支起十八面铁鏊子,鏊子下插上劈柴点火,烧得十八面鏊子面面通红。然后,刽子手把你们祖爷爷架来,让他赤脚在鏊子上行走。他的脚上冒着焦黄的烟,那股臭味儿,熏得俺大姑昏迷了好几天。俺大姑说上官斗真不愧是打铁的,钢筋铁骨金牙关,受着这样的酷刑,他也哭,也嚎,但没一句讨饶的话,他在鏊子上走了两个来回,那脚已经没有脚的模样啦……后来,官家把他杀了,砍下头,运到济南府去展览。
“大哥,差不多了。”那个要用獾油给司马库治烧伤的队员对司马库说,“黎明前那列车快要到了。”桥下已横七竖八地戳着十几根烧断的钢梁,蓝白的火苗儿还在桥上闪烁。“狗日的,”司马库说,“便宜了他们。你保证火车能把桥压塌吗?”“大哥,再截下去,只怕火车不来桥就塌了!”“那好,姜技师,姜技师,下来吧,”司马库喊,“你们,”他招呼着众队员,“把这两条好汉子接下来,赏给他们每人一瓶烧酒。”蓝火花消失了。队员们把姜技师和他的助手托看放到爬犁上。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风息了,寒冷更甚,砭入骨髓。蒙古马拉着爬犁,摸着黑在冰面上走。走出约有二里路,司马库下令停住。他说:“费了半夜劲,得等着看个热闹。”
那列货车驰来时,日头刚刚冒红。河上一片光明,河两岸的树木上结着金琉璃,银琉璃,大铁桥默默地趴着。司马库紧张地连连搓手。嘴里咕噜着一些脏话。火车铿铿锵锵、威风凛凛地压过来,临近铁桥时,鸣起了响彻天地的汽笛。车头上喷吐着黑烟,车轮间喷吐着白雾,咣当咣当的巨响令人胆颤,河上的坚冰在微微颤抖。队员们惴惴不安地望着火车,蒙古马的耳朵往后伏倒,紧贴在披散的鬃毛上。火车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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