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6)(1 / 2)
那一年,他跟她在机关幼儿园,从她开口会说话开始,他就成了她口里的那位景哥哥。机关幼儿园的院子里有一棵硕大的柿子树。还没等到柿子成熟的季节,这棵树上就会掉下拇指大小的青涩小柿子。她喜欢蹲在地上,看着他拿牙签把小柿子变成一个好玩的陀螺,眨着眼看着那个小陀螺转啊转啊,她在旁边拍着手欢呼:“景哥哥,好厉害啊!”
那一年,他升小学,而她还在幼儿园,她哭闹着要跟景哥哥一起上学,那一幕,像是生死离别。最后,还是小川子的父亲不忍心看见小女儿的哭闹,托了关系让她进了学前班。五岁的小姑娘坐在最后一排,因为个子太矮,看不见黑板,上课的时候拿着书包垫在椅子上,背挺得比谁都直。下课的时候她就跑到他的教室门口,在窗户外跳着看他。他一回头就可以看见她的头顶,被高高的窗棂挡着。
那一年,他读高一,她读初二,她在他面前嘟囔:“高中生是不是就是大人了?景哥哥,我要跳级,要不就不能跟你在一起了。”那个时候,他一直当她是妹妹,他说:“小川子,我等你长大。”
那一年,她读高一,他即将留学。平安夜,她带着他去教堂,她跟他说:“景哥哥,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姥爷姥姥的故事?姥姥认识姥爷的时候,姥爷还是个新兵蛋子,姥姥家里人不同意,他们就私奔了。后来打仗,姥姥一个人在家里等着他,仗打完了,姥爷回来的时候,组织上说姥姥出身不好,是大地主的后代,配不上姥爷,可是姥爷还是娶了姥姥。后来,姥爷被打倒了,姥姥就在干校里等着他,一直等到姥爷的死讯传来。我问姥姥,为什么那么多年,你都能无怨无悔地等着姥爷呢?姥姥从来没有告诉我答案。但我知道,一直支持她那么多年不动摇不变心的,是一种关于爱的信仰。”
景然清楚地记得当时的场景,那是上一辈的爱情故事,是夹杂在岁月无情变迁中的一段风雨情愫,可是对于当年才十六岁的小川子而言,她却自然而然地将即将到来的离别视作沧海桑田,他还记得她的眸子在教堂五彩斑斓的琉璃之下闪动着光,她说:“景哥哥,当年我也是在这个教堂受的洗礼。等你走了之后,我也会跟姥姥一样,每个周五来做礼拜,我会跟姥姥一样,做一名虔诚的教徒,等你回来。”
一个十六岁少女的信仰,不是耶稣,而是那个叫景然的男孩。
这座城市,夹杂着太多太多属于他与她共同的回忆。机关大院里的每一个角落,滨江的河滩上,他为她捉蝌蚪;电影院里的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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