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介绍 (1)(15 / 22)
下车一打听,发往青木川的班车今天就没有开出,说是跑运输的司机,老丈人胸口让羚牛戳了个血窟窿,司机拉着老丈人上县城了。一车人,大部分到回龙驿就不走了,真正去青木川的只有冯明一行和那位爱哆嗦的邻座以及青木川的汉子。冯小羽问父亲要不要给青木川镇政府挂电话,让他们派车来接。冯明说不用,说这些山路他熟,时间还早,在回龙驿转一转再走不迟。
钟一山更不急,拿了摄像机在土街上东照西照,引得一帮孩子,争着抢着对着他的镜头做鬼脸。
青木川的汉子守着从车顶上卸下的一捆树苗,坐在小卖部的台阶上不紧不慢地抽着烟。小卖部里实在没什么货色,假模假式的橘子汁,分不出年月的火腿肠,颜色灿烂的塑料拖鞋,堆在木头箱子里的大粒青盐……粗劣而张扬。一只猫卧在货架上睡觉,小卖部的主人枕着胳膊趴在柜台上也睡觉,人和猫一高一低,各抱地势,都睡得深入酣畅。冯小羽在小卖部里转了一圈,店主没有醒,猫抬头看了她一眼,喵呜一声,算是打了招呼,换个姿势又睡去了。汉子还在台阶上抽烟,烟是当地出产的大叶子旱烟,燃得很快,烟呼呼地冒,辛辣呛人。汉子是陕南山中太普通的农民,精瘦的身材,粗壮的手,脚上蹬着一双烂解放鞋,大脚趾头小老鼠一样,在窟窿里进进出出。
冯小羽对前面的道路心里没底,她怕父亲累着,担心父亲在这荒凉所在出什么意外,她不能催促父亲,父亲不说走,她不能走,她问抽烟的汉子什么时候走,汉子说再等等。冯小羽说怕是等不来车,老丈人胸口的窟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堵上的。汉子说他不是等车,是等太阳,太阳上高了满山的雾气就散了,没有雾的山才好走路。冯小羽说沿着砂石路慢慢往前走,比坐这儿等太阳强。汉子说,雾大,前途莫测,遭遇了大家伙可是不得了的事。
汉子说的大家伙,指的是老虎、狗熊、豹子什么的,当然也包括羚牛,这一带曾经有过华南虎亚种,只这些年才不见了踪迹,但老百姓还是说有。冯小羽倒不是怕和老虎遭遇,主要是怕羚牛,单个的羚牛脾气孤傲暴戾,常常主动攻击人,遇上者,十有八九不能逃脱。这样的报道,她在报纸上见过不少了。红头发小伙子独自顺着砂石路往前走了二三百米,见大伙不动弹,又折回来,径直蹲在汉子对面,汉子却是有点儿爱答不理。
汉子远远地看着冯明说,那个人,他是你父亲?
冯小羽说是。汉子说,他是个官。
冯小羽问何以见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