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魏富堂破天荒离开青木川,上了西安。 (5)(22 / 23)
习俗,死者不能入家门,解苗子死在卫生院,不能再进入魏家院落,便停放在卫生院的仓库里。两个木匠匆匆忙忙在院里打造棺材,刨花卷了一地,棺材板越刨越狰狞,让人看着有些触目惊心。青女的女婿找到李天河提抗议,说在医疗部门做这样的事影响太恶劣,是寒碜医院呢。李天河说解苗子偌大年纪,是喜丧,青木川镇的老人要都能活到这个份儿上,他卫生院的工作就算做到家了。青女女婿说李天河偷换概念,李天河说,就是两三天的事儿,闭上眼睛就过去了。
在解苗子箱子里找到旧照片的事谁也没往心里去,倒是让冯小羽激动得不行。她在解苗子灵前找到张宾,张宾在指挥着男人们挂帐子,摆花圈,除了镇上的花圈以外,顶显眼的就是佘鸿雁送的帐子。帐子上说的是风雨无情,落花满地,舅婆驾鹤西游的言辞。冯小羽向张宾询问照片内容,张宾说画面染得一塌糊涂,连男女都分不出,如果作家对这个有兴趣,待会他给作家送过去,让作家尽管考证。冯小羽说解苗子走得还是太突然了,照片的来历多半已不可知,要不事情会好办得多。张宾说,那张照片真的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冯小羽说,照片是青木川留下来的难得历史证据,可惜毁在两斤核桃馍上。
郑培然端一碗黏米饭,攥着一刀黄表纸来祭奠魏老太太。见冯小羽为送馍的结局自责,便说解苗子的命就该着合在核桃馍上,反正是早晚要走的,肚里装着喜爱的核桃馍离开,总比装着烂糟糟的面要惬意,让冯小羽不要过意不去。
话是这样说,可是冯小羽还是不能释怀,她望着渐渐成形的白皮棺材,心里一阵阵发闷,觉得有许多问题还没有来得及提出,魏家老太太就没了下文。郑培然说问什么也是个糊涂,好好活在今天,活在现在,比什么都重要。郑培然提出要看看冯小羽的手提电脑,说如果性能比他家里的好,他准备换“枪”了,把手使的“奔腾Ⅱ”处理给孙子。冯小羽问郑培然的孙子在哪儿工作,郑培然说在幼儿园读学前班。
青女从卫生院回来,坐在竹椅子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哭得浑身虚弱无力,眼睛也肿了。九菊看奶奶哭,也端了个凳子在旁边陪着哭,一老一少,高高低低,粗粗细细,哭得很有韵致。家中除了九菊以外再没别人,青女就哭得肆无忌惮,无遮无挡,十分的顺畅。奶奶哭得尽兴,孙女哭得高兴,解苗子死了,青女辟出专门的时间,专门的心境,为解苗子而哭。
许忠德挑水浇树苗,从青女家门口过,听见里面的哭声,停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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