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魏富堂破天荒离开青木川,上了西安。 (6)(11 / 22)
了饭馆“青川楼”,“青川楼”到了合作化时候就停了业,张海泉扔了炒勺改行收购废品,1961年饿死在阳平关火车站。张海泉的儿子张百顺后来去当兵,复员回来也没什么正事干,改革开放,就在镇上开了饭馆,仍旧叫“青川楼”,说这是“名誉产权”,是他爹创下的,别人谁也不许使用。张百顺在部队是养马的,没受过专门厨艺训练,一切都是跟着感觉走,所以“青川楼”的饭菜就做出了饲料水平。“青川楼”平时没什么生意,偶尔有山外来的画家、摄影家、科考队什么的,看中了“百年老字号”和“两代大厨真传”的牌子,会进来吃一顿,都说,吃过后一辈子忘不了。这回办解苗子的丧事,张百顺主动提出免费提供筵席,当然酒水除外。张百顺说魏老爷临走的时候,他爹给魏老爷送过一盆红烧肘子,魏老爷上路的时候肚子里是装着他爹的情分走的,他相信魏老爷在那个世界,肚里的红烧肘子到今天也不会消化完。老辈的情谊延续到他这儿,他就得给魏家老太太好好办几桌席,老夫妻两个在地下见了面绝对会说起“青川楼”的两代老板张海泉、张百顺,会感念他们,这就叫积阴德,祈冥福。
有人管饭,镇上何乐而不为。几个小伙子扎在“青川楼”放开了肚子吃,质量差些无所谓,又没有毒。
解苗子的棺木架在两条板凳上,停放在卫生院器械药品库房里,棺上盖着佘鸿雁家送来的化纤绒毯子,毯子上印染的粗劣的红花绿叶遮掩了棺木的丑陋,使人觉得解苗子身上还有些许亮色。棺材头里是张百顺送来的一碗红烧肘子,不知是怎么烧的,硬是把猪肉做成了王八肉色,黑乎乎一大碗。一炷线香在棺前燃着,轻柔的烟在房内悠悠盘旋,像是死者悠悠的气息。冯小羽和青女一打开库房的门,那股烟立刻顺着门洞飘散出去,钻入密密的雨水,和岩上的雾气融为一体,让人再分不清哪是烟,哪是雾。
青女和冯小羽来早了,抬棺木的后生们还在“青川楼”喝酒,青女在火盆里烧了几张黄表纸,嘴里念念有词:……死者为大……你为那件事记了我一辈子……当时也是由不得我……我哪里晓得其中的机关……魏老爷的事……怪我……
冯小羽知道,青女是在为以往的事情忏悔,她不想打扰青女,只是站在门外,望着斜斜的雨幕发呆。
张宾带了几个年轻后生来了,每人给20块钱,也没有什么仪式,将个棺材用绳子拴了,穿了条粗杠,一声吆喝抬出门就往学校后面的坡上走,去与她碎了脑袋的丈夫合葬。冯小羽和青女跟在后面,坡上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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