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张处方单(5 / 7)
此时,我还太平安稳地睡在床上,一枕黑甜,自娱自乐,趴着睡就是干翻地球,仰卧就是上了全宇宙。可现在我变成了什么样子?急切,鲁莽,激烈,冲动,所有违抗理性的贬义词,都在我身体里穷凶极恶地长大,根本控制不住。踩在阶梯上的每一下,都像是反反复复,频频屡屡踩在我的决心上,这种可怕的决心,有最原始最强盛的动能,就径直把我连同我的心神,毫不费力地,凭空抛向了十层的楼道口。
——第一次要到江医生电话号码的地方。
有多莽撞和不假思索,我甚至都没有跟康乔商量一下,就出现这里,康乔一无所知,她要是知道了该怎么吐槽我呢,神经病?最恰当不过的形容了,她动不动就这么说。
我在最低的一级阶梯坐着等,这个天然凳子低矮得让我整个人几乎是蜷缩在那,我也懒得拿出手机,不看时间能减轻难耐度。
反正就等,死等,苦等,顽强地等,如果江医生来上班,他有很大可能会途经此地,我是路上一朵小花,也许他会偶然低头看一眼。
一位叨叨絮絮的英国小说家曾写过一段话,“我无法拥有你的时候,我渴望你,我是那种会为了与你相见喝杯咖啡而错过一班列车或飞机的人。我会打车穿越全城来见你十分钟。我会彻夜在外等待,假如我觉得你会在早晨打开门。在你的句子说完之前,我编织着我们可以在一起的世界。我梦想你。”
文章的名字叫《*》,那时候看完,觉得这感情也太恐怖点了吧,违背自然违背科学违背价值观,是我肯定不会这样。可这会我怎么也变成这样了?假如我觉得他可能会经过这里,我就可以在楼道口蹲上一个上午,不计较时间,不计较疲倦,肚子饿啊小腿麻啊困得打盹啊在所不辞。
也不知道蹲坐了多久,我已经调整了好几个姿势。墙壁上小窗洞的光也越来越亮,鸣笛声宣布着城市的一天又开始起航。
我占领的楼层堡垒还算高,依稀才有个把个人经过这里,有家属,有护工,他们看我的眼神多多少少带点奇怪和扭曲,不过没关系,我已经用一次一次更深刻的失望杀回去了。
第七次了,余光一隅的地面,出现了新的*人影。我匆忙抬起头,佛祖显灵,我总算看见我的梦想现身拐角了。
老天果然没有辜负我,江医生还是按时来上班了,路上没堵成长龙,没有台风掀翻屋顶,暴雨压摧绿化带,也没有追尾之类的意外碰撞阻拦了他的脚步,他还是来搭上我这趟楼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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