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断线的风筝(4 / 9)
被他弟弟怒极疯魔似的气势震慑住,快要不认识他弟了。楚珣脑顶一头软毛都炸起来,眼睛是红色的,眼神暴躁,凶狠,肩头燃起火苗的焦味儿,一头小公狮子,那架势就是想咬人切了人。
当晚一顿团圆饭,肉饼和米粥泼了一地,桌翻椅倒,一家人不欢而散。
楚珣没理他爸妈,回自己屋把房门反锁,钻到被窝里,用被子蒙住头……
楚军长去书房拎了一根特粗的棍子,走出来,兜头盖脸,把他大儿子揍了一顿。
楚怀智以前也打过老大,但从没打这么狠,这回是真憋着一口气,这些日子积压一腔郁结之火,往死里打,打得楚瑜嗷嗷叫着满地爬最后痛哭流涕跟他爸爸跪着求饶,说“以后再也不敢了”。楚瑜身上道道红痕都肿起来,眉骨鼻子脸都打爆出血。
高秀兰哭着扑上来夺棍子,“你别打了,再打就把儿子打死了啊——”
楚怀智自己手骨也爆了皮,洇出血,右胳膊打得太狠小臂上青筋蜿蜒暴凸。
他觉着自个儿对不住霍云山,也对不住他小儿子,让他最在意的人对他失望寒心。他眼睛通红地吼,“我他娘的现在就是个罪人!老子不忠,不仁,也不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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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冬天,霍传武和他妈妈搬离这座大院,离开北京。
霍云山作为戴罪之身关押在秦城高干监狱,高官政治犯人身待遇其实相当不错,只是失掉了前程和自由。
霍传军是个冤的,为自己的一腔热血冲动付出了代价,关押劳教了十八个月,事后发回原籍遣回老家。他也没受到过分为难虐待,只是个人档案被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一辈子抹不掉。霍传军放出去时十九岁,已经完全是大小伙子模样,身材宽阔硬朗,眉目深沉冷峻。人生经历这一场大变故,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眉眼间浸透成熟沧桑。这人没参加高考,没机会上大学,趁着九十年代开放大潮,直接下海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楚珣当时听哥们儿说,霍传武在离开前一天,一个人爬到菜站后身红砖垒成的城墙顶上。
那是他们司令部四个小坏蛋在一起打牌,扯谈,并排坐看夕阳的地方。
夕阳下坐着少年孤独的身影,侧面的弧度像一尊永恒静止的雕塑,与西山红日的光辉熔化在一处。
传武缓缓低下头,像是想起什么,想起某个人,静静地回忆,随后将脸埋进双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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