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4)
湖水终究没过了他的头顶,一圈涟漪也没留下,他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段涅……”手无力地垂下,胸口仿佛开了个巨大的口子,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渴望,所有对他的憧憬,都一一从这个狰狞的伤口流淌出去,最终与幽深的湖水混合为一。
任身体无依无凭往下沉,湖面上依旧春光明媚,我身处的湖面下却越来越冷,越来越暗,好似坠进了一座绝望的深渊。
下一刻,我睁开眼,从床上醒来,耳边是宫中钟楼响起的声声钟鸣。
仔细听了阵,确认已经卯时,我便传唤宫人进来伺候更衣梳洗。
门外很快进来一溜儿太监宫女,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为首的是个年轻太监,脸白眸细,叫安澜,是刘福的干儿子。刘福最近病得起不来了,他就代替他干爹伺候我。
刘福也是到年纪了,估计挨不过这个冬天。宫里的老人死的死,走的走,是越来越冷清了。
“嘶!”我睁开假寐的双眼,透过铜镜看向为我梳发的宫女。
她瞬间脸色惨白,跪倒在地,不住磕头谢罪。
“陛下,陛下恕罪!”
安澜走过来不耐地用浮尘抽她的肩,嘴里低骂道:“没用的东西,滚下去!”说罢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木梳,再抬起头时已是满脸堆笑。
他不愧为刘福教出来的,把老家伙那套学了个九成,还差一成,是因为他有时候太过殷勤,总让人觉得他油嘴滑舌。
就比如现在。
他亲自为我束发戴冠,未了还不忘赞美一句:“陛下的头发真是柔顺华美。”简直比刘福还要会睁眼说瞎话。
我看向镜中自己的倒影,不过两年,青丝变白发,他竟然还说什么华美。
“刘福这几天如何了?”
安澜挪到我身旁,恭敬道:“还是不大好,太医说……恐怕就是这几天了。”说着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
“那这次朝觐冬猎,就由你随侍在侧吧。”
他眼里闪过惊喜,连忙躬身谢恩。
我收回视线,心中不住感叹,两年之期竟这样快就到了。要不是诸侯们又要朝觐,我都没发现原来段涅已经离开我两年了,我也已经二十了。
总以为会度日如年,觉得自己肯定无法撑到明天。可这一天天的过,不是也过过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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