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昭卷·三公 (1)(19 / 23)
把碗往黄四手中一塞,背起柴,大步朝前走了。
黄四因为家贫,付不起束脩,但所幸孙夫子为人厚道,应他平素做些采买以抵学资。
黄四晃了晃瓷碗中的茶汤,看着远处的章三,又低头,睫毛盖住了眼珠,唇角却带着扩大的笑,“多谢姑娘。”
自那日起,黄四虽揽下学中杂物,但劈不动柴火,扛不动蒸笼,下山气喘,上山吁吁,章三公子便同情地统统包办了,可但凡有一日嫌累了,眯上眼,听到笑意盈盈的一句“五马分尸,曝晒吊颅”,章三便瞬间惊醒。
平素大家都知道晏二有个随时昏倒随时醒的臭毛病,横竖死不了,便也不大搭理。姬谷饭后回房,夕阳徐染,晏二药炉中煮着药,竟已倚着门昏了过去,这判官当得也忒殷勤,人间还未昏沉,他阴间已忙碌起来。姬谷这等冷漠的,虽极愿意从他身上踩过去,可是,脚还未踏,心中不平至极的章三却粗着嗓门指着他吼:“大哥哎,小心天打雷劈你!”
姬谷扭头,瞅着扛着一张新采办的梨木桌,压得额上青筋直炸的章三,点点头,“嗯,死不超生你。”
兄弟四人,说来是有几分别扭和矛盾的。你喜我,我恨他,他防他,他又在笑他。
书院后侧有一池水,春天时,夫子撒下了一袋种子,施一袋肥,本预与众生风雅赏荷,夏天时,只长出一片死胖死绿的荷叶,其他的种子都死了。
重暑来的时候,孙夫子硬生生撑了场面,对着硕大的荷叶,和众生吃了一局酒席。人道流氓易醉,书生易痴,这会儿反了,书生一个比一个像流氓,喝得不亦乐乎。孙湖看着满园翩翩少年,心中豪气万千,哈哈笑道:“试看昭三公九卿,吾昌泓山文武几何!”
黄四吃酒吃得飞快,似是十分喜欢这杯中物,伸出舌尖去接琼浆玉露,一身湖色长衫在风中吹出了水墨晕染的春光,待到壶空,却抱着一把古琴撑坐在水草之上,他弹的不知是什么,只令人感觉到仙人之曲才有的无穷美妙,应了孙夫子之豪言,倒是拔高澎湃起来,微微垂目一笑,魔道成了仙家,欲望脱俗起来,风停不了,人看不够。
孙夫子闭目,银筷敲打杯沿,一应一和起来。曲毕,黄四郎竟仰天倒头就睡,一头炭黑的长发像绿藻一般浮在了清水之中,似一萍聚,却又快散。
少年章三十分紧张疼爱这小兄弟,看他酒后狂悖,恐着了凉,便慌忙去池边接他。池塘边一块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却绊了少年章一跤,他一个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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