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昭卷·三公 (1)(22 / 23)
滴下一滴丰沛的口水。扶苏对着干燥泥土之上的那一个“小湖泊”怔怔照着,直到口水被泥土吸收,曾经相貌十分美妙的少年这时才反应过来—在婴孩的眼中,自己只是一只秋天里将死的有趣的值得玩弄一番的蟋蟀。
公子扶苏遇见一只极胖的荷叶,变成了一只极瘦的蟋蟀。他觉得人生像个磨盘,他就是那头围着磨盘转的牛儿,天不叫停,这荒诞的命运便怎样都停不了。
眼前的巨婴,不,确切说来,这是一个两三岁的幼儿,她蜷起冻得有些红肿的小手,然后,一把,拢住了扶苏。
公子扶苏虽然极其厌恶麻烦,但心中颇有经韬纬略,万事只要肯狠下心,总有一番成就。偏他自幼仁慈漠然,甘于平淡,这才碌碌无为到今日境地。可这会儿,他闭上了眼—等死。因为,面对的是这样纯真野蛮的生物,任何纵横捭阖之道、阴阳权谋之术都是无用的。
他感到荒唐,却又一次笑了。总算,不是死在成氏的手中,这已万幸,并且于他而言,足够仁慈。
可是,那又脏又年幼的孩子没有捏死他,而是双手把他捧起,放在了枯萎的牡丹枝头上,在渐渐沉水的夕阳中,趴在泥土上,不停地看着他。
他与她对视。这个极小的孩子想必便是那些女子口中的小贱种。瞧她一身绸缎穿得这样褴褛,脸上、手上、脚上布满刮伤,便知道她生活得如何懵懂而辛苦。眼下的花园枯零零一团,连鸟儿都不曾来此栖息,她却与园中的泥土滚在一起。
那双干净明亮的大眼睛瞧着他,很久。他丢失了触角,找不到方向,一时无法逃跑。等到孩子的肚子开始如响雷一般咕咕作声时,扶苏望着她益发垂涎的眼神,头皮发麻起来。远处传来阵阵清晰强烈的震感,他还没反应过来,这小小的孩子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他塞入口中。
柔软和濡湿将他包裹,扶苏腹中一阵恶心的绞痛。
孩子却没有咬他,只是鼓起腮,安静地把他含在口中。远处传来一个粗嗓女人的打骂声,她拎起小小的孩子,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扶苏感到强烈的震动,一瞬间,四溢的浓烈的血腥味将他包围。那孩子却死死地抿着唇,把他含在口中。
“作死的东西,一会儿工夫,又啃起煤灰炉尘,狼心狗肺!吐出来!”女人捏起了小小孩子的下巴,她却沉默地咬紧了牙齿,血液在口腔中,染红了扶苏的身体。
女人大大的脚掌踩在了那还不曾学会说话的孩子的虎头鞋上,被干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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