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圆房、自杀(9 / 11)
我若死了,这宅子就归你。”
“当真?”
“当然。几个人中,你是唯一肯跟我说实话的人。”
“闺女,那你再跟我说一句实话,你爹那真契书在哪里?”
“没有真契书。”
“没有?!”
“那天,我问了爹。他说那些钱两年前全花尽了。”
“花尽了?!花哪里去了?那些钱够买下全汴京城的羊肉馒头了。”
“他说我娘过世后,他一个人熬不住,日日夜夜都想我娘。有个叫顾太清的道士找见他说,他师父是天师林灵素,能起死回生。不过药引子极贵,得两千贯。爹攒的钱总共一千八百贯。他吃了酒,昏了神,把那些钱全取出来,又向解库借了二百贯,全都让那道士雇了辆车卷走了……”
梁兴又白累了一整天,仍然无头无绪。
好端端身陷到这诡局之中,进不得,退不得,想还击却没处下手,想撂下不管又不能撂。他不禁有些懊丧,想一走了之,可能去哪里?去寻娘?和娘分别几年,他从来没这么思念过娘。但随即想到,自己已经是堂堂一条汉子了,遇了事,竟仍像个几岁大、乳牙没掉的孩童。他不觉有些愧赧。不由得想起父亲过世后,娘说过的那段话。
由于他父亲能书会写,被营里指挥使派去做生意,带着两千贯军卒的粮料钱去山东买绢。谁知道路上遇见山贼,将那些钱全都劫走。同去的几个节级、兵卒人全都逃走,只有他父亲一个人回来复命。那指挥使却认定他父亲和另几个人私吞了那些钱,将他父亲告了上去。他父亲被脊杖一百,判了两千里徒刑,发配沙门岛。他父亲本就体弱,受了杖刑,再加上途程劳累、水土不服,竟死在去沙门岛的船上,尸首被丢进了海里。
那时梁兴才十六岁,听到父亲的噩耗,立即抄起一把刀,哭着去寻那指挥使报仇。然而那指挥使竟已被调遣他处。梁兴哪里肯罢休?他疯了一般四处打问那人的下落。最后被她娘用杖子打回了家里。梁兴不忍心让娘伤心,不再出去寻仇,但对这人世生出无限厌恨,只觉得做人毫无生趣,过了几个月都始终心冷如灰,提不起一丝兴头。
他娘起先还温言开解,见毫无效验,有天终于忍不住,一把将他拽到门外,指着房檐大声问:“你瞧见没有?瓦缝里那几棵草,墙根里这一丛。还有,墙缝里那一棵,瞧见没有?”
他不知道娘要说什么,木木地望着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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