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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种“豆腐”呢。
父亲后来成了名,有了可观的收入,做菜仍一如既往,乐此不疲。悠闲自得地在家中做些吃食,和亲人一道品品口味,是他在紧张笔耕之余的一大嗜好。他又非常好客,客人来了,他总愿下厨房露两手,以博得高朋赞许为快。我们家几度迁徙,从北京到上海,到苏州,再回到北京,处处都有一些亲友来家中“打牙祭”。见面一声:“又流口水了!”父亲便热情地张罗起来。我们小时候最盼望两件事:一是父亲停笔;一是宾客临门。因为我们又可以吃到美味佳肴了。
父亲对烹调的自觉追求,是他到上海以后的事。十里洋场的上海滩,集中了全国各地的饮食派别:新雅菜馆的粤菜,取材广泛,花色新异;梅龙镇酒家的川菜,调味讲究,浓而入味;上海老饭店的沪菜,汤卤醇厚,咸淡适口;老正兴的锡菜,新鲜脆嫩,味浓带甜;老半斋的扬菜,选料精美,刀工细致……在品尝诸家拿手好菜并加以比较之后,父亲愈发感觉到中国烹调作为一门“艺术”的美妙。一九四六年夏,他终于按捺不住自己,忙里偷闲,以一个美食家的口味和眼光,一个厨师的感受和体验,编出《名菜谱》,交由北新书局出版。本来他还打算写一本关于中国烹调术的理论专著,可惜时间不允许,否则,他完全有可能对此作出融会贯通的阐释的。
父亲作为家里的“掌勺人”,带给我们许多快乐,也“熏”陶了我们的兴趣。我们兄弟姐妹六人都会炒几个菜,特别是五妹观淑、六弟观洪,他们配制整桌酒席,竟与真正厨师不分轩轻。前几年,京剧艺术家张君秋举行家宴,还请观淑去主厨呢。
十二、停笔辍耕姑苏教子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我们全家住在苏州。由于武侠小说暂停出版,大半辈子埋头写作、无暇顾及子女教育的父亲,这时有了管教我们的工夫,而我们也算是由此得到了一点“家学”。
父亲执教很热心,可是他教的东西大杂,举凡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京昆皮黄,天文地理,乃至饮食游戏,无一不教、也不管人家爱不爱听。教起来又没有章法,碰上什么讲什么。超初,我们对他讲这种“零敲碎打”很不以为然,心想:那算得甚么学问!时间长了,才渐渐品出其中“味道”。
记得一次,父亲给我们讲宋词。那首小令描写恶鬼在坟场出现的情景,有两句写道:“鬼火一现,露出桃花面。”父亲问:“谁能用一个更好的词语,把‘桃花’换下来?”我们略一思索,便七嘴八舌抢着回答:“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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