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山河旧影藏秋月(四)(2 / 4)
徐三眉头一皱,动也不动,依旧盯着他看。周文棠不由勾起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稍稍眯眼,沉声说道:“怎么?我更换朝服,你也要在旁盯着?”
徐三心上一紧,也不知周文棠是存心吊自己胃口,还是真不想将墙上鬼影如实相告。她心里着急,也不再跟他绕弯子了,当即沉声问道:“你铁了心,要瞒着我?”
周文棠眼睑低垂,薄唇微抿。他瞥了眼徐三,这就将一旁的官袍拿了过来,竟当真在徐三眼前换起衣衫来。
他长身玉立,两指一勾,就将身上的缎袍解掉,上半身也跟着赤露而出,那结实的上臂,宽阔的肩膀,饱满的胸肌,挺拔的脊背,在烛火中显得尤为好看,只是在他的腰腹间,依旧裹着层层薄带,将那窄腰及小腹遮得严严实实。
几年之前,周文棠在院中练武时,常常打着赤膊,徐三看过不知有多少次,此时再看,也不觉得有甚么异样,更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她心里头犯了气,紧抿着唇,眼瞧着周文棠穿戴整齐,便又开口,冷冷说道:“朝服穿好了,也该有一说一了。”
周文棠系罢扣子,眸中泛着冷意,瞥了徐三一眼,接着隐隐动怒,冷笑着道:“朱芎这么要紧的事,你却都能打起瞌睡来。像你这样,上了战场,如何能让我放心!”
他说到最后,猛地提高声量,神色肃正,怒意凛然。徐三听着,紧抿着唇,半晌过后,缓缓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放任懈怠。待到日后去了漠北,两军交战之时,我拿性命担保,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哪怕几天几夜不合眼,紧要关头,也绝不许自己犯困。”
打仗绝非儿戏,哪怕淡漠如周文棠,冷静如徐挽澜,到了这般时候,都需要借着发脾气,来宣泄心中的愁绪与不安。
她气他不对自己坦然相告,他恼恨她疏忽大意,放任懈怠,实际上都源于内心深处,那一点不为人知的惶恐与害怕——她怕一去数载,和他生分了,不如从前亲近了,而他怕她在战场上被人钻了空子,丢了性命,有去无还。可这种潜意识里的惶恐,只怕当事之人,也未必能意识得到。
眼见得徐三认错,周文棠深深看她一眼,这才对她沉声说道:“朱芎二字,本为‘诛雄’,诛杀之诛,雌雄之雄。你今日离京,记得带上那养着朱芎的匣子,每日往那匣子里滴血,记好了,要滴男子的血。那朱芎草得此养分,就会生长极快,几日就能生出几十粒草籽。”
周文棠说起这番话来,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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