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与郑女(二)(3 / 7)
地的言语晦涩难懂之外,其他几国大抵相通,但口音却有别。
而鄢陵,原是郑国故地,后来战乱间归了楚。再就是三十七年前,秦将白起攻楚,拔鄢、邓五城,鄢陵自此划入了大秦版图。可是,虽然郑国已亡了百多年,但故地并未移风易俗,寻常的百姓,仍以郑人自居,平日也是讲郑语……所以,秦语于她,虽大抵听得懂,但应当并不会讲才是。
而此时,她开口竟是熟极而流的秦语,听不出丁点儿乡音。算起来,到咸阳不过两月……倒不是个蠢物呢。
“不敢,还是不想?”也只微微静了片刻,秦王语声已恢复了一惯的淡漠。
这一次,却是久久也未听到回答。偌大厅堂里落针可辨,阒静得骇人。
蓦地,主位上的少年振衣而起,眸光依旧冷漠无温,只声音里似乎透了那么一丝寒意:
“寡人不许,这咸阳宫便一只雀儿也飞不出去。”
他自主位上一步步走近了她,清清冽冽的声音仿佛有若实质一般,化做冰寒的尖刃一字一字地刺在阿荼心头——
“自一百多年前孝公建起这座咸阳城,迁都于此,这些年来咸阳宫中不知住过多少女人。大抵都是这般,一日日枯守在一座宫院里,然后,不知那一天会得罪了什么人,沾惹上什么事,卷进哪桩阴私里……”
他嗓音正响在她头顶,甚至有些恶意地略扬了声“——身首异处,死状可怖。”
十七岁的少年,双目瞬也不瞬地细瞧着她,简直仿佛歆享般看着少女小小的身子渐渐颤抖,几乎瑟缩作一团的模样。
他一步步自她身边走过,最后,神色归于漠然,白石寒铁似的面容上是不带丝毫表情的冰冷。
阿荼听着那双金綦银饰的木底黑舄踩上了室外的青砖台阶,格外清晰地敲出一声声带着木质钝意的轻响,此时,这声响简直让人自心底里发凉……
若干年后,九岁的扶苏坐在枝叶婆娑的甘棠树下,就着一树浓荫捧了卷新简蘸墨习字,甫书罢了一卷《郑风》,不知为何,原本埋首笔墨的孩子匆然间搁了笔,抬起头,尚带稚嫩的嗓音有些突兀地问:“阿母,当年父王缘何会带了您回咸阳宫?”
彼时,已为人母的阿荼依旧形容素淡,绾了最简单的螺髻,一身薄缥色襦裙,足着浅履,正俯身在不远处的芍药丛中,小心地将那金色的花粉扫落进手中的青玉瓯里。
闻言,她微一怔,手上的动作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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