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与郑女(十)(4 / 5)
中便觉蹊跷……原是这样。
这些日子,先是王翦、杨端和大军攻赵连下九城,虽是战绩斐然,但自出兵以来数月的粮秣补给,以及班师之后的犒军封赏、修缮甲兵那一样不是斥资甚巨?大秦地处西垂,物产贫瘠,五谷不丰,国库几百年来也没有怎么充裕过——而刚刚纳入囊中的这九座城池,虽是沃野千里,出产丰阜,但一场战事下来,至少也要数年工夫才恢复得过来。战场上这偌大的损失,只得自其他地方补回来,自然要费心筹划一番。
再是“井渠”终于峻工,为了兴修这条水道,大秦所费的国力并不亚于数年战事所耗的军需。如今虽建成,但成效究竟如何……连那个当初献计的郑人都没有十足把握。若是收效不如之前预计——十年间虚掷的偌多钱财物力又从何处补亏?况且,朝中那些最初便反对兴建“井渠”的老臣们只怕也会起些议论——竟是桩桩都省不得心。
因着政务繁冗,那些日子时常一连数日不得阖眼,半月下来,竟开始时不时犯些困顿,甚至偶尔头闷昏沉。前些天,宫中的医者扶脉后,道是肝燥火旺之症。
《黄帝内经》有言:肝色青宜食甘,粳米,牛肉、枣、葵皆甘。
原来……这些她皆留心着。
笭床上,枕肱而卧的秦王重新阖上了眸子,虽无言语,却是罕见地松了所有警惕,就这样神色平和地静静睡熟了去。
过了会儿,阿荼的目光才又移了过来,看着那人已酣然入眠,略略背光侧着脸,眉目舒和,五官轮廓仿佛被柔化了一般,神色极少见地安恬,那模样,竟和扶苏如出一辙。
目光略略一偏,便见一旁的垂髫稚童正身姿笔挺地正坐于书案前,提袖悬腕,秉笔而书……夕阳余晖被一树葱郁的甘棠密叶斜斜筛过,斑斑点点散落一地,有的碎在了笭床上沉眠的男子玄色衣裾上,有的缀在了凝神习字的稚童垂髫黑发间……
这是她的孩子与——丈夫。二十一岁的阿荼,静静跽坐在清池院中一树清荫下,目光瞬也不瞬地静静看了他们半晌,然后微微阖上了眼……一切,简直美好得都不像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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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迁流,光阴荏苒,不觉间已是六度春秋。
秦王政十七年,是战国历史上值得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一年,秦国大将内史腾突袭攻韩,大胜,俘韩王安,灭其国,尽纳其地,置为颍川郡--消息传来,山东诸国齐齐震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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