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魏富堂破天荒离开青木川,上了西安。 (4)(17 / 22)
了头发,她小心翼翼地做着,唯恐碰疼了她的伤口。那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新鲜而触目惊心。她将那张扭曲的面孔抚平,希望这个与她最亲密的女兵,在最后的时刻也保持着面容的姣好……
席棚外,一队俘虏被押解着从街上走过,青女在那群面容沮丧的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黄胡子。那张细长的脸,龇露着的牙,黄鼠狼一样的表情让她记忆犹新。这个在老县城自称“共产党”的黄胡子,如今出现在“黄鳝尾”的队伍里,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青女冲进俘虏队伍,一把揪住了黄胡子,大声嚷道,我认识你,你不是好人!
黄胡子在青女手里挣扎,却怎能挣得脱。解放军将黄胡子由俘虏中拉出,经审问,黄胡子真名李全实,就是在磨盘上为李树敏写招降信的二头目,是潜伏下来的国民党陕甘游击总队联络员,负责姜森和刘芳“黄鳝尾”分队的联系。经黄胡子交代,老县城杀害大小赵的直接指示者是李树敏,冒充解放军是为了挑拨魏富堂和共产党的关系,造成杀妻之恨,使魏富堂永远成为解放军的对立面。为了将事情做得逼真,留下青女做活口,她身上的三块银圆便是暗记。李树敏的妻子刘芳,是国民党军统特务,1945年奉命以李树敏之妻的名义潜伏下来,暗中组织队伍,以图和共产党长期对抗。
冯明在林岚牺牲的当晚赶到了广坪,街上有人在哭,燃着的房屋已被扑灭,冒着浓浓的烟,焦黑的房檩如同残缺的骨骼,零乱地伸展着。呛人的焦煳气味随着热风一阵阵扑来,地上到处是血,街南堆着几十具土匪尸体……
几个战士在清理乡政府前面的场子,每根拴马桩下都有一条血流成的小河,曹红萧大腿缠着绷带,坐在台阶上正指挥老乡用草木灰掩盖那一条条殷红的河。他拒绝到医院去疗伤,他的眼睛通红,口唇干裂,声音嘶哑,胸口被抓出了道道血痕,那是为了他的兄弟,他的林姐姐和那些瞬间离去的同事。他弟弟曹红林的尸体被抬回了街上,小小的少年为革命献出了生命,是广坪牺牲者中最年轻的一个。
冯明脑海里一片空白,虽然结果在县里便已知道,却总是不能相信,一路上反复地想,大半是情报的失误,不会是真的。到了广坪,看到浓艳的鲜血,他知道一切都已无可挽回地去了。
在临时搭起的席棚里,冯明见到了林岚。林岚静静地躺在门板上,一根白色蜡烛在她的头前点燃着,使她那张苍白的轮廓分明的脸增添了凄美与生动。一碗细辛荷包蛋搁在林岚的头前,是青女给好朋友林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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